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武一帆

皇馬在這場2比5德比之后的狀態，說“一夜回到解放前”不合適，畢竟之前6場勝利攢下的積分還在，賽季也還很長。只是一個多月時間積累下來的好印象大半歸零了，“只好從頭再來”。

防空真是一團糟

說最近一個多月，因為沒把世俱杯算進去。不少人感覺那就是個秀場和試驗場，沒進決賽爭冠軍之前的表現都不做數。哪怕是皇馬球迷也很會啟動“自我保護機制”，要是每次失敗都耿耿于懷，那看比賽就失去意義了。所以嚴謹點看，大都會的2比5之前不過2個多月，阿隆索治下的新皇馬其實就有過一次慘敗——而且比這更慘，0比4輸給巴黎圣日耳曼。當然你也可以辯解說，對方是歐冠冠軍，而皇馬的組隊工作尚未完成。

相比世俱杯期間，皇馬現在的陣容確實變化不小：防線上增添了卡雷拉斯，傷員從米利唐變成了呂迪格，復出的卡瓦哈爾代替了阿諾德；中場貝林厄姆動了大手術錯過聯賽開局；鋒線上姆巴佩歸來，貢薩諾·加西亞在板凳席坐定。僅就之前8場比賽的結果而言，這種變化是積極的，即便出現了對陣皇家社會和馬賽那樣比較驚險且有爭議的狀況，也會被認為是正常的波動。其實再退一步，就算客場輸給馬競也不必太過大驚小怪，英超那邊利物浦被水晶宮絕殺，“有欠有還”很正常。

問題在于這種輸法讓皇馬球迷接受不了。躁郁主編龍賽羅一邊怒罵“球隊的表現玷污了純白球衣”，一邊哀嘆“這輩子都沒看過這么離譜的比賽”。確實，皇馬上次在正式比賽被“表妹”灌5個還是1950年代。幾年前確實也有3比7的唬人比分，但那是海外拉練的國際冠軍杯。而且馬競還因為那場比賽做了一個嚴重的戰略誤判，開始重用若昂·費利克斯。

皇馬這場的問題出在哪？真不太好逐條分析，畢竟做對的地方就不多：從決策層到教練，從球隊整體到個體都要承擔責任。個體方面，之前被當作防線改革基石的懷森和卡雷拉斯，這一場基本處在“我試試看”和“還是算了”之間的狀態。卡雷拉斯腳步虛浮，精神也渙散，如果不是對位的小西蒙尼腳下活太糙，皇馬20分鐘內估計就被打穿了。米利唐受傷下場是因為舍出一條腿救單刀，也是因為卡雷拉斯粗心破壞了造越位陣線。

懷森則要對幾個失球，尤其是瑟洛特的頭球負責。皇馬被全方位打爆，但前3個失球都因為高球——點球也是因為居萊爾解圍時踢人犯規。三次第一點球，皇馬無一人真正搶到。上賽季被人在空間層面上吊著打，這場50分鐘時間里，噩夢加倍呈現。

就能力而言，皇馬現在這些后衛，包括楚阿梅尼捆一塊，搶點能力都不如前輩拉莫斯一個人。第一個失球，楚阿梅尼不是被勒諾爾芒壓制，而是根本對人和球的時空失去判斷，跳晚了。所以一旁的米利唐才會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怎么會沒起跳？

但實事求是地說，拉莫斯和瓦拉內的組合拆伙之后幾年，皇馬還是拿了冠軍。這時防空主要靠庫爾圖瓦的超神發揮。但近幾年的傷病對比利時高佬的影響不可忽視，而就本賽季或聚焦到這90分鐘來說，庫爾圖瓦活動空間越來越小也是導致皇馬失去防空屏障的關鍵。本場馬競多次制造單刀機會，而庫爾圖瓦的出擊次數寥寥無幾，大概只有一兩次出了小禁區。面對高吊傳中，他更多選擇在門線上待機，而不是像前些年那樣利用身高差主動摘球處理險情。

地面發射不攔截，空中對抗又打不過，那就只能挨炸。庫爾圖瓦的角色改變究竟球員個人的選擇——畢竟最近幾年門將摘球后落地不穩導致重傷的例子太多——還是教練的安排，很難憑感覺下定論。但現實是這場過后，皇馬防空差的弱點擺在所有人面前，還被標記了紅色靶心圖案。防姆巴佩防不住，但起高球誰不會啊？

用人依舊還是迷

沒有佛爺的授意，目前輿論對阿隆索的批評仍非常克制，主要集中在“為什么讓貝林厄姆首發”以及“為什么換下居萊爾”這兩點。前者好理解，先別說傷情和狀態，這幾個當紅小生，能上不給上那就是原則問題。安切洛蒂動不了，阿隆索也沒特權。用馬斯坦托諾換下居萊爾這事則顯得非常詭異。以上半場的狀況，如果繼續鞏固中場，等待馬競體能消耗，皇馬拼一下后程爆發也不是全無機會。因此換下全場狀態最正常、維系戰術結構的居萊爾基本等于表示：“這場投了，再開一局吧！”

這場慘敗，戰術執行力方面最糟糕的無疑是中場三人組，不但在被壓制時的防守階段毫無貢獻，交換球權交替進攻時的角色分配也非常迷惑。貝林厄姆的接應位置往往比防守任務更重的巴爾韋德還靠后，而無球時卻發現楚阿梅尼不在第一條阻擊線上。所以下半場馬競即便收縮陣型，只要能打出3腳以上的折線傳遞就能輕松到達皇馬禁區附近。阿隆索面對這樣的情景，只是抱著胳膊在思考，下出了上卡馬溫加這步臭棋。

而且說到底，阿隆索作為教練究竟喜不喜歡馬斯坦托諾？這小朋友高價高調加盟皇馬，來了背著二隊號碼在一隊占據半個主力位置，但在最該露臉的場面里卻現了眼：不是草率犯規，也不是任意球直接出底線，而是大腳踢球悶球迷。這在阿根廷聯賽或許沒什么，但在西甲，在皇馬，是個巨大的減分項。如果說不能因為馬斯坦托諾年輕就不給他機會，畢竟球星都需要比賽磨礪，那世俱杯最佳射手貢薩諾為什么現在的角色和前兩年的馬里亞諾沒啥區別？也是年輕人，區別是一個身價7000萬歐元，一個自產。

皇馬要帶著這樣郁悶的心情。飛10個小時去阿拉木圖打本賽季最遠的客場。馬德里德比的結果不可能不影響心情和狀態。但時間不等人，有些問題必須邊戰斗邊發現和解決。問題是有些架構性問題，不是昨天出現的，也不是去年出現的，而是已經存在了20年，還將存在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