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黃思雋

在亞特蘭大之前，波鴻是上一支能夠擊敗勒沃庫森的球隊，比分同樣是3比0。那是在上賽季德甲最后一輪，波鴻11打10之下主場完勝。而在本賽季最后一個主場，波鴻同樣打出了3比0，但“3”屬于做客的德乙第3名杜塞爾多夫。在周四晚的德甲降級附加賽首回合，這支連續踢了3年德甲的魯爾區球隊在舊將戈雷茨卡的注視下，一只腳已經踏回到了德乙。想要在下周一晚客場翻盤，顯然需要一個不小的奇跡。

波鴻主場0比3慘敗，看臺上支持母隊的戈雷茨卡和女友臉上寫滿了無奈和失望。

波鴻自毀大好江山

正如一天前在歐聯杯決賽中慘敗的勒沃庫森，波鴻在主場輸得如此體無完膚固然多少有些意外，但也完全符合邏輯。在4月初才解雇了托馬斯·萊奇，而由U19隊主帥布徹帶完本賽季的情況下，波鴻原本一度觸底反彈。第31輪主場對霍芬海姆時，他們打出了賽季至今最出色的進攻端表現，完成多達35次射門與13次射正，在3比0遙遙領先后才被克拉馬里奇在比賽尾聲扳回2球，但無礙全取3分。緊接著客場挑戰保級對手柏林聯盟，波鴻上半場就3比0領先，并最終以4比3全取“6分”。

即便倒數第2輪在主場被勒沃庫森胖揍了5比0，但只要最后一輪做客云達不來梅時不輸，又或者倒數第3的柏林聯盟主場對弗賴堡不贏，波鴻也可以保級。結果最不幸的情況發生了，波鴻在一場完全不設防的比賽中以1比4慘敗（兩隊各完成25次射門，總計50射為德甲賽季紀錄），同時柏林聯盟在補時第2分鐘由哈貝勒點球補射絕殺了弗賴堡。于是賽前還排在第14的波鴻，一下子跌至第16，掉進了降級附加賽。

里曼在場上情緒易燃易爆。

在迎來兩回合的生死戰之前，波鴻又出現嚴重內耗。主力門將里曼因為與俱樂部“在實質性問題上存在不可調和的意見分歧”，確定無緣兩回合附加賽。盡管波鴻此地無銀地強調“這并非停賽或處罰”，也沒有透露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這一結果，但有傳聞稱里曼跟隊內相當一部分球員翻了臉，很多人都受不了他經常肆意攻擊隊友。而且在兵敗不來梅賽后，里曼還跟斯洛伐克中場貝羅在更衣室內發生了激烈口角，互相辱罵，險些動手。

《圖片報》披露，比賽翌日，波鴻體育總經理帕特里克·法比安跟全隊訓話。當其他球員都表示會100%地致力于“自救”這一目標時，里曼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在與高層的對話中，已為波鴻效力長達9年并出場多達290次的里曼強調自己得不到球隊的支持，同時也不愿改變自己的言行作風，結果就是他不會代表波鴻參加附加賽了。35歲的里曼性格火爆，在場上經常沖隊友發火，甚至爆粗口。據《圖片報》披露，其實對霍芬海姆賽前，他跟烏克蘭中衛奧爾杰茨在更衣室內就有過爭吵。

對于經常噴隊友的里曼，很多波鴻球員已經受不了了。

里曼的缺席對波鴻影響極大，因為他不僅是球隊多年以來所依賴的門將和領袖，而且還是重要的進攻發起者，他的長傳精準，而且在球隊大舉壓上進攻時敢于走出禁區充當清道夫的角色，可以看作是一個弱化版的諾伊爾。當年他剛在地區聯賽球隊布格豪森出道時，在德國杯首輪碰上了拜仁和進入職業生涯最后一個賽季的卡恩。結果依靠里曼的神勇發揮，布格豪森將比賽拖入到點球決戰。盡管最終以4比5惜敗，但只有18歲的里曼一戰成名。誰會想到，如今的里曼也跟當年的卡恩一樣火爆。

德乙射手王造烏龍

里曼不踢，意味著冬歇期才從德乙凱澤斯勞滕回歸的盧特臨危受命。2015年夏天里曼從桑德豪森加盟波鴻，就是為了取代盧特。當時盧特已為波鴻效力了長達15年，還當上了隊長，結果因為跟俱樂部高層鬧翻，甚至公開攻擊主席菲利斯而被掃地出門，脾氣也不比里曼好到哪里去。

37歲的盧特臨危受命。

由于被年輕的克拉爾搶走了勞滕一門位置，盧特在冬窗申請轉會，于是在37歲時回到了家鄉俱樂部（他生于緊鄰波鴻的費爾伯特），頂替膝蓋重傷的埃塞爾擔任二門，還特意選擇了出道時穿的26號球衣。如今當上了體育總經理的法比安，當初就是盧特的隊友，兩人一同在波鴻接受青訓，也幾乎同時進入職業隊。而在這種危急關頭，法比安決定將球隊的命運交給這位多年戰友。

然而，事實證明，波鴻的命運并非盧特可以拯救的。開場僅僅13分鐘，盧特就無奈地看著菲利普·霍夫曼自擺烏龍。當時措利斯開出的左側角球直接轉向球門近角，擊中立柱后彈回場內，正好打在霍夫曼的右大腿上反彈越過了球門線，倒地撲救的盧特在球門線內才把球撈出，一切為時已晚。本賽季曾2次自擺烏龍后又攻破對方球門的中衛凱文·施洛特貝克賽后指出，這個丟球如同這個賽季的縮影，“有很多的倒霉和很多的不幸。”

菲利普·霍夫曼（33號）不幸自擺烏龍。

不過，對于腳法精湛的措利斯來說，能夠造成霍夫曼自擺烏龍絕非純靠運氣。杜塞爾多夫主帥丘內就透露，這位希臘邊鋒平時在訓練中就經常角球直接破門，“至少在今天上午訓練定位球的時候，赫里斯托斯就有一兩球飛入了近角。”而以22球成為本賽季德乙射手王（與柏林赫塔的塔巴科維奇以及漢堡的格拉策爾并列）的措利斯則透露：“其實我的目標原本是射遠角的。但我看到門將多遠離了球門兩步，于是我想也許有機會直接射門。”到了下半場，措利斯又兩次利用左側角球直接射向球門遠角，但盧特兩次都成功把球撲出。

杜塞爾多夫重開德甲大門

其實波鴻并沒有因為霍夫曼的烏龍球而陣腳大亂。僅僅2分鐘后，他們就幾乎立即還以顏色，杜塞爾多夫舊將施特格開出右側角球，巴西后衛貝爾納多的頭球頂中了左門柱彈了回來，但被門將卡斯滕邁爾回身沒收。緊接著，維特克甚至把球打進了球門，但由于明顯越位在先，助理裁判立即就舉了旗。

獨造3球的措利斯應記頭功。

正如施特格所說，波鴻并非因為上半場輸球，而是因為下半場，“我們沒有踢出自己的比賽。”杜塞爾多夫利用犀利的反擊以及措利斯的定位球，連續不斷地威脅盧特把守的球門，并最終由費利克斯·克勞斯（措利斯助攻）和揚尼克·恩格爾哈特（措利斯任意球攻門被盧特撲出后補射）再下兩城。本場3個進球，全部都跟措利斯有直接關系。如果不是盧特作出了幾次奮力撲救，加上門框幫忙，比分還會更加懸殊。而波鴻只有幾腳隔靴搔癢的遠射，外加終場前貝爾納多在角球進攻中倒勾吊門打在橫梁上。

數據清楚地顯示，杜塞爾多夫不僅3比0完勝，而且射門以21比15領先，射正更是達到懸殊的10比3，而預期進球也達到2.21比0.98。曾在2018/19和2019/20賽季代表杜塞爾多夫征戰德甲的施特格就說：“你們可以看到，杜塞爾多夫絕對不是一支德乙球隊。”但比賽還有至少90分鐘，還沒有到投降認輸的時候。施洛特貝克表示下周一晚他們要豁出去，“要么你就帶著0比6回家，要么你就要嘗試以某種方式去扭轉局面。足球能寫出瘋狂的故事。”

丘內和他的杜塞爾多夫一只腳已經踏進了德甲。

德甲倒數第3名已經連續4年贏得降級附加賽，而且自2009年附加賽制度復活以來，德乙第3名只贏過3回，足足輸了12次，戰績一邊倒。但不要忘了，杜塞爾多夫在2012年正是通過附加賽擊敗柏林赫塔而升級的。當時他們也是首回合從客場帶走了勝利（2比1），然后在主場2比2打平。主帥丘內對球隊充滿信心，“他們有潛力在德甲踢球。他們絕對配得上踢德甲。今天他們把大門打開了，現在他們必須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