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羅珂

某NBA球員，進攻手段平平，職業生涯場均得到15.1分，投籃命中率44%，罰球命中率56%，但防守是史詩級的水平，職業生涯防守勝利貢獻值達到133.6，排名NBA歷史最高——這樣的內線防守大閘，在如今的NBA能拿到多少薪水？

和卡佩拉差不多，5年9000萬美元？還是堪比戈貝爾，5年2.05億美元？

如果你知道文章開頭提到的球員是比爾·拉塞爾，肯定會欣然將頂薪甚至超級頂薪雙手奉上；但不得不說，像爵士那樣看重戈貝爾，在當今聯盟已經是絕對的少數派。凱爾特人續約防守一陣成員斯馬特，給了4年5200萬，距離塔圖姆（5年1.95億）、坎巴·沃克（4年1.41億）和杰倫·布朗（4年1.15億）相差甚遠；雷霆的多爾特在上賽季季后賽完美防住了哈登，但新合同只有4年540萬……再仔細想想，你有多久沒有聽到NBA管理層、教練、球探和媒體對某個防守球員大談特談了？

“就是因為聯盟不再強調防守了。”某NBA球隊總裁坦言，“從2005年不允許防守隊員在罰球線以上用手觸摸持球人，判斷其移動方向起，一切都結束了。”

作為NBA歷史上最著名的防守高手，現在熱火擔任籃球發展分析副總裁的肖恩·巴蒂爾，幫助熱火在2012年和2013年奪得兩連冠，但是他的年薪從未超過750萬。“防守型球員如今的處境，就像軍隊里的步兵，不可或缺但永遠得不到大眾的喜愛。如果你是防守型球員，應該可以接受這一點，某種程度上說是你得接受這一點。”

進入21世紀，除了此前提到的“手測”，強硬的身體接觸、兇狠的犯規……這些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見怪不怪的動作，大多都被禁止了。NBA更希望展現球員的進攻天賦，讓每個比賽日都有人拿到40分甚至50分。MLB的投手、NHL的守門員、NHL的角衛，這些在防守端做出貢獻的球員，都得到了相當的尊重和報酬，但NBA似乎把防守端的那些好手忽視了。“我認為可以這么說，防守差的進攻好手比進攻差的防守好手工資更高。”森林狼籃球運營副總裁古普塔說得已經相當直白。

如果不是湖人在上賽季復賽階段越戰越勇奪桂冠，你可能都不會聽到“防守贏得總冠軍”這句話了。“我感覺，不會有太多人再把防守當做一種技巧了。”步行者球員勒韋爾感慨道，“感覺大家都以為防守只要努力就好，在防守端全力以赴就行。我們都是偉大的運動員，每個人都很優秀，都有防守能力。我想這就是防守高手不再被看重的原因吧。這是個得分至上的聯盟，得分最酷，最被看重。但我們覺得如果你能教會一名球員防守，讓一名球員出現在正確防守位置上，這比一名得分未必穩定的球員更有價值。”

但就像某NBA總經理說的，教會一名防守好的球員進攻，比教會一名進攻好的球員防守更難。卡瓦伊·萊昂納德的轉型，實屬可遇不可求。在愈發追求進攻空間的NBA，如果角色球員沒有遠投威脅，就很難獲得穩定的出場時間。“防守方面更多講求的是策略，強調團隊的概念。”古普塔說。

在NCAA，讀一年大學打一年球就走的球員越來越多，所以NCAA教練也不再將大把時間花在交手防守基礎知識上：滑步、卡位、聯防、協防、換防……球員都知道，但精通者少。所以，如今除了弗吉尼亞大學、密歇根大學等少數幾支球隊——他們的球員在大學待的時間也普遍偏長——你還能想到以防守著稱的NCAA豪強嗎？如果更多球員選擇海外聯賽淘金，或者NBA選秀年齡再次降低，球員的基本功，尤其是防守能力將進一步下滑。

“進攻贏得總冠軍。”看起來這個理念距離被證實越來越近了，NBA聯盟似乎也不抗拒這個趨勢。所以，善于得分的球員比善于防下對方進攻的球員賺更多錢，又有什么不可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