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秦游夏

多特蒙德的2019以灰色謝幕，客場1比2被霍芬海姆逆轉。第5次在聯賽中拱手送出領先，這場比賽更像是多特德甲上半程的縮影。俱樂部110周年華誕后一天，法夫爾的球隊又給球迷添了堵。

半程贏球場數未過半（8場）和24個丟球，這絕不是一支以冠軍為目標的球隊應展現的成績單。單論德甲表現，多特絕對不及格。若算上歐冠和和德國杯過冬，法夫爾的成績單至多也只能算勉強及格。可以肯定的是，瑞士人無法過一個高枕無憂的冬歇期。

逆轉王變被逆轉王

“我們本來完全掌控了比賽，本該2比0或3比0殺死比賽，但我們把握不住機會，這很愚蠢。球隊踢得太復雜，還總是丟失球權。”這是法夫爾對于霍村一役的總結，很大程度上也可以作為半程總結。法蘭克福、不來梅、弗賴堡和萊比錫RB之后，霍芬海姆成為第5支在落后多特的情況下，撈到分數的球隊。與前4次不同，多特這次空手而歸，連1分都沒有。黃黑軍從上賽季的逆轉之王成為了“被逆轉冠軍”。

改打343之后，多特取得了各項賽事4連勝，一度看到曙光，但經歷德甲一周雙賽后，這個體系的魔力逐漸消逝，短板逐漸顯現。霍村打入兩球的進攻，全是從邊路發起，傳中幾乎都是在無多特球員干擾下進行，無論哈基米、尼科·舒爾茨還是拉斐爾·格雷羅，三人都是攻強于守的邊衛類型，在防守紀律性上，做得遠遠不夠。上輪對萊比錫，紅牛主帥納格爾斯曼專門用穆凱萊憑借身體和前插沖擊格雷羅身后，屢試不爽，最終造成了3比3絕平球。

維特塞爾和德萊尼兩大身體條件出色的后腰傷缺，文弱的布蘭特和魏格爾頂上。兩人對萊比錫都有致命回傳失誤，韋爾納笑納了魏格爾的皮夾。對霍村一役，兩人在下半場也未能控制住中場，多特全場只拿到52%控球率，這也是法夫爾賽后抱怨的重點。

氣質硬傷，步步驚心

5次邁進同一條河流，這當然不只是技術層面的問題，更是心魔。多特在大部分比賽領先后，根本沒有展現出必勝和讓對手繳械的統治力，進攻端浪射不斷，防守端風雨飄搖。正如在德國電視二臺評球的卡恩所言：“想拿到德甲冠軍，這樣踢是不行的。我有種感覺，多特球員并不相信自己能奪冠。”個人失誤不斷，信心不足，專注度不夠，氣場不強，多特的下半場經常性悲劇。

說白了，這就是氣質的問題。而多特氣質上的缺失，已經貫穿了幾乎2019全年。5次被扳平和逆轉的對手中，除了萊比錫外，清一色的中游球隊。如果不能在這些球隊身上展現出高人一等的實力和比賽氣質，賽季前定下的沙拉盤目標，只能成為空談。

不僅如此，面對柏林聯合和帕德博恩兩支升班馬，多特只拿到了1分，上賽季面對兩個積分極低的直降球隊漢諾威和紐倫堡，多特也都有丟分。德國人常說，拜仁與其他球隊的區別是，他們能讓對手走上球場時就感到畏懼。在大黃蜂身上，這是罕見情況。

老胡難救老弱防線

盡管法夫爾嘗試著在執教方式上變得更進取，但多特主帥和球員深入骨髓的氣質缺失，即便有胡梅爾斯這樣的領袖球員加盟，也始終不能質變。看看多特半程踢了多少場絕對意義上的臭球吧：客場0比2國際米蘭、魯爾德比0比0沙爾克04、客場0比4拜仁、客場1比3巴薩災難般的上半場，無不如是。弱隊碾壓不了，中游隊啃不下，對強隊客場習慣性崩盤，積分該從哪來呢？17輪后，多特拿了30分，比上賽季同期足足少了12分。

多特半程丟了24球，前5球隊中最多，無論三中衛還是四后衛，這條防線中只有胡梅爾斯一個值得信賴的個體。對霍村比賽，胡梅半場因為手部受傷下場，后場開始變得雜亂無章。

34歲的皮什切克對于霍村扳平球的解圍不力，充滿了歲月的痕跡，34歲的波蘭人已不是幾年前那只叱咤右路“企鵝”。被當作后防領袖培養的阿坎吉，整個2019年都在夢游。扎加杜在改打3中衛后才逐漸派上用場，但他的發揮必須基于防守體系運轉良好的情況下。1500萬歐元引進的阿根廷中衛巴萊爾迪，呆了1年也才獲得12分鐘聯賽出場時間，對于他的培養和使用，始終是一個謎。邊衛上文提到過，普遍攻強守弱。拿哈基米為例，摩洛哥快馬在邊鋒位置更能揚長避短。

冬窗買得來中鋒救急嗎？

多特進攻端的問題，用對霍村比賽第55分鐘的畫面可以最好詮釋。哈基米殺入禁區，但中路無人接應，他只能選擇小角度強行射門。中路沒有包抄點，做出勉強選擇，這是多特比賽太容易看到的鏡頭。法夫爾賽后抱怨道，球隊該傳中的時候卻選擇了射門。可問題是，有人包抄嗎？多特又有正兒八經的搶點型前鋒嗎？

總裁瓦茨克在多特年會上明確指出，夏季沒有簽入一名正印9號，是巨大的決策失誤。半程下來，多特用過羅伊斯、布蘭特、格策、托爾岡·阿扎爾和帕科·阿爾卡塞爾這5名球員擔任中鋒。除了傷病不斷、半程只有6次首發的帕科，其余4人分明是趕鴨子上架。

法夫爾喜歡精細小球，拒絕中鋒，但又找不出合適的方案，這個決策失誤，是執拗的瑞士人必須承擔的責任。設想多特若有一位正印中鋒，茫茫多反擊機會不會沒有歸宿。冬天簽入中鋒是大黃蜂當務之急，薩爾茨堡紅牛鋒霸哈蘭德是A計劃，但要面臨曼聯和萊比錫的激烈競爭。論人情（在索爾斯克亞任下，16歲的哈蘭德在莫爾德完成挪超首秀）和經濟條件，多特拼不過紅魔。論近水樓臺，多特不及紅牛。黃黑能否在1月中旬德甲重啟前找來正印中鋒？法夫爾又如何使用？都是大大的問號。

主帥拖累，核心褪色

上半程，法夫爾幾乎每個月都要受到一次大質疑，但神奇的是，瑞士人快到懸崖邊上，又能把自己拉回來。這樣的情況，已經至少三回。歲末時，這個固定周期又從波峰來到了波谷，第16和17輪聯賽僅以1分收官，之前聯賽三連勝的喜悅被沖得稀碎。以多特的實力，直到賽季中期才首次拿到三連勝，著實說不過去。這能看出目前這支球隊，根本沒有哪怕超過3周的穩定和連貫性。

尼科·科瓦奇已然離去，法夫爾的帥位逐漸成為德媒“日經”，這對球隊內外部環境顯然起不到正面影響。如此反復，當斷不斷，多特高層沒有顯示出魄力，拖累的是原本志在爭冠的賽季。

除了法師，多特一些核心和準核心球員本季狀態嚴重下滑，也是戰績不佳的重要原因。盡管半程攻入9球，但羅伊斯本季整體發揮相比拿到德國足球先生的上賽季，打了不少折扣。更多比賽，我們難以看到小火箭往日的輕盈，《踢球者》平均評分僅為3.5分，遠低于上賽季的2.94分。

不慎從家中樓梯摔下的維特塞爾，沒了初到德甲的統治力。很多時候，那個無所不能的中場全能戰士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前衛。阿坎吉、德萊尼、阿爾卡塞爾等上賽季主力，也因不同原因，無法呈現高水準。

多特隊中，只有比爾基、胡梅爾斯、哈基米和桑喬，算是打出了理想的上半程，其余球員都該捫心自問。

5年第4次重建在即？

在德甲，多特下賽季的歐冠資格都已岌岌可危，面對崛起的萊比錫和門興，多特爭冠對手遠不只是拜仁。在前方多個勁敵手握領先優勢的情況下，多特談爭冠已不現實。歐冠中，多特依靠“巴薩二隊”的幫助，勉強進入16強，小組賽發揮起伏很大。1/8決賽，面對前主帥圖赫爾執掌的巴黎圣日耳曼，恐怕兇多吉少。德國杯中，多特淘汰門興進入16強，將在下一輪面對上半程極其低迷的不來梅。想收獲錦標，在德國杯試試運氣，是最現實的可能。

比爾基-胡梅爾斯-維特塞爾-羅伊斯組成的中軸，都處于職業生涯最好的年齡，多特今夏投資1.2億歐元創隊史新高，球隊原打算在法夫爾次年實現昔日克洛普的榮光，但期中成績單讓人失望。球隊并不是哪一確定環節出了問題，而是涉及到陣容規劃、主帥人選、球隊氣質、戰術打法和個體表現等諸多因素，儼然一團亂麻。

更讓人遺憾的是，考慮到大腿桑喬明夏很可能另謀高就，與皇馬借將哈基米的租約也將期滿，多特重金打造的沖冠之師很可能土崩瓦解。等待球隊的可能是后克洛普時代5年中的第4次重建，倘若如此，怎不讓人唏噓？